京公网安备
11010502035627号
自2021年9月浙江省杭州市开展律师调解市场化试点工作以来，杭州市司法局、市律师协会积极作为，会同市中级人民法院、市贸促会联合出台《杭州开展市场化解纷机制试点工作方案》，聚焦破解诉源治理难题，共同推进律师调解市场化工作，有效发挥律师专业优势和主观能动性，深入参与化解矛盾纠纷，取得较好成效。
一、试点主要做法
（一）健全组织体系。在律师调解组织建设方面，逐步形成“1+60”的组织体系。“1”是指成立一家“杭州律谐调解中心”（市律师协会发起设立，经市民政局核准登记的民办非盈利性质专业性调解组织）。“60”是指60家律师事务所设立律师调解工作室（经市中级人民法院、市司法局和市律师协会共同认可）。同时，在杭州市13个区、县（市）公共法律服务中心和社会矛盾纠纷调处化解中心设立律师调解工作室。
（二）组建专业队伍。2018年3月，市中级人民法院、市司法局、市律师协会联合印发《关于进一步加强律师参与法院调解工作的意见》，明确律师调解员任职基本条件为应当执业五年以上或曾担任法官、检察官、在大学从事法律教育工作经历与律师执业经历合计五年以上（担任市中级人民法院调解员的，执业八年以上）。截至目前，杭州律谐调解中心和60家调解工作室共遴选1100余名律师调解员，均为市中级人民法院特邀调解员。杭州律谐调解中心牵头组织开展多次调解员业务培训，邀请法官、资深调解员讲授实务操作技巧，不断提升律师调解技能和素养。
（三）开拓调解案源。一方面，继续鼓励、引导律师通过参与法院调解、行政调解、人民调解等传统方式，保障调解基础案源。另一方面，积极拓展市场化案源，按照低价有偿原则，立足于化解案件标的大、案情疑难复杂、专业性强的商事纠纷，加强和各类商会、协会、大型企业及其他矛盾纠纷多发的政府部门、市场主体聚集场所等横向联系，引导当事人发生纠纷后直接寻求律师调解。如杭州市律师协会分别与浙江证券业协会、市建筑业协会、市建筑装饰行业协会、市物业管理协会等签订合作框架协议,引导类型化商事纠纷选择律师调解。
（四）完善费用保障。一方面，市、县（市、区）两级司法行政机关积极争取财政支持，通过政府采购等方式有效保障律师调解。另一方面，对于法院、矛调中心、公共法律服务中心（站）等引流的商事类纠纷和其他市场化案源，积极引导当事人有偿付费调解。杭州律谐调解中心出台《律师调解引导类案件收费标准》，明确调解不成功不收费，调解成功的财产案件按诉讼费50%收费，引导当事人付费获取律师调解服务。
（五）加强社会宣传。杭州市司法局会同市律师协会及时总结试点工作进展和成果，在中央电视台、凤凰网、澎湃网及中国法院网、浙江在线等网站进行大力宣传。制作《阿普说法》视频、律师调解普法动漫视频等，在全市公交、地铁等移动媒体滚动播放。印发《律师调解指南》1万份，在全市13个区、县（市）公共法律服务中心和社会矛盾纠纷调处化解中心发放。定期编发《律师调解市场化试点工作简报》，通报试点工作进展。通过市司法局和市律师协会官网、微信公众号等编发优秀律师调解员事迹和典型案例，开展全市律师调解法律服务产品大赛等，不断增强社会公众知晓率和认可度。
二、试点主要成绩
（一）制度成果。2021年12月，杭州市政府公布《杭州市社会矛盾纠纷多元化解办法》（市政府令第333号），规定“鼓励律师和依法设立的律师调解组织参与调解活动，提供调解服务，协助社会矛盾纠纷当事人自愿协商达成协议。鼓励律师在各类调解组织中担任调解员”，为深化律师调解工作提供立法保障。杭州市委政法委印发《杭州市大力推动“一码解纠纷”的实施方案》，将诉前调解类型分为125项案由，规定其中48项商事类纠纷分流至律师市场化调解。杭州市司法局制定《杭州市律师调解市场化工作推进方案》，推动构建律师调解与各类调解优势互补、错位发展的“大调解”工作格局。杭州市司法局、市律师协会会同市中级人民法院相继出台《共同推进多元化纠纷解决机制建设合作框架协议》《关于建立律师参与多元化纠纷解决机制的会议纪要》等文件，完善合作机制。杭州律谐调解中心制定《杭州律谐调解中心章程》等系列管理制度，规范服务标准。（详细制度成果名目录见附件）
（二）理论成果。杭州市律师协会调解专业委员会与上海市律师协会调解业务研究委员会联合举办“律师市场化调解的机遇与挑战专题研讨会”，对市域社会治理中律师调解的实践经验进行提炼总结，推动理论成果转化：两篇文章在《中国司法》刊发；两篇文章分别入选《2021年杭州发展报告（社会卷）》蓝皮书和《杭州市创建全国市域社会治理现代化标杆城市研究与实践》。《律师参与诉源治理助力法治化营商环境的实践与思考》入选《长三角法学论坛主题征文》，《社会治理现代化视域下律师参与多元纠纷化解机制研究》入选《全国副省级城市法治论坛征文》，课题《雷速体育直播法治思想下的律师参与法治社会建设策略研究》获得杭州市委政法委、市法学会2022年度法学研究课题立项。（详细理论成果名目录见附件）
（三）实践成果。2021年，全市律师调解收案15666件，调解成功4078件，成功率26%。2022年1-10月，全市律师调解收案14749件，调解成功4830件，成功率33%。上述案件95%以上来源于法院诉前分流案件，占比超过全市法院诉前调解收案的10%。据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统计，2021年全市法院“诉前调”立案142696件，其中分流于律师调解的15158件，分流比例为10.6%；调解成功53023件，其中律师调解成功3932件（占全市诉前调成功案件的7.4%），成功率25.9%。律师调解在诉源治理中发挥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向最高人民法院报送的“市场化解纷机制试点工作报告”中对此予以充分肯定。
三、试点工作取得的经验
（一）党委领导下的各方协力是工作推进的基础保障。杭州市始终坚持党委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领导核心作用，将律师调解市场化试点工作融入党委政府大调解工作格局中统筹推进。杭州市司法局党委主动向市委政法委专题汇报并获得工作支持，统一相关部门思想，出台文件合力破解地方立法、案件分类、收费标准等难点堵点。杭州市司法局、市律师协会同市中级人民法院，就律师调解工作开展研究，联合印发文件；杭州市司法局、市律师协会主动对接市工商联、市贸促会和各行业主管部门，共同搭建“千所联千会”服务机制和“知产云平台”等工作平台，推动律师参与行业性、商业化和类型化纠纷化解；积极争取财政经费支持，推动将“律师调解”纳入政府购买服务名录。
（二）杭州律谐调解中心牵头抓总是工作统筹的主要平台。杭州律谐调解中心设有理事会、执行委员会；理事会由会长班子组成，负责方针政策的制定和决议；执行委员会由7名人员组成，负责具体工作的落地执行；市律师协会秘书处承担调解中心的日常工作。试点推进中，杭州律谐调解中心在管理、协调、指导、评价、宣传等方面发挥重要统筹作用。如制定并修订一系列规章制度，加强律师调解工作室及调解员队伍建设；与市中级人民法院、市司法局联合召开沟通会、复盘会等，梳理总结工作经验成效；积极探索专职调解、专业性调解和专项攻坚调解等；自主研发“律师调解码”，强化数字赋能。
（三）驻点专职调解是实践证明行之有效的调解模式。从试点实际看，律师作为兼职调解员，投入时间和精力有限，工作缺乏连续性，以致调解成功率不高。自2021年11月起，在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的支持下，杭州市律师协会试点开展专职律师调解工作。专职律师调解员人才库由杭州律谐调解中心招聘并组建，向调解力量不足或有专业调解需求的部分人民法院（法庭）派驻。截至2022年10月底，已累计向12家人民法院（法庭）派驻专职律师调解员18名，接收案件6647件，调解成功2426件（调解成功率36.5%），市场化收费370余万元。专职调解模式提升了调解员的稳定性和公信力，调解成功率较高，经实践证明是行之有效、可持续推广的调解模式。
（四）“公益＋市场化”并行是现阶段律师调解发展的必由之路。现阶段，中国大调解格局的资源供给系以公共产品为主，无论是司法调解、行政调解，还是人民调解，均由公共财政买单，具有公益属性。基于制度惯性和传统理念，目前全面由当事人付费调解尚不现实，政府购买服务在经费保障方面仍处于基础地位。试点推进中，杭州市各地主要通过争取人民法院、政府等财政支持，通过政府采购等方式有效保障律师调解。与此同时，杭州市探索“市场化”模式，并在“案件来源的市场化”和“收费市场化”两方面取得初步成效。2021年，杭州市律师调解市场化收案855件，调解成功237件，市场化收费145万余元。 其中，法院委派市场化案件714件，调解成功153件，收费近50万元；市场化来源案件141件，调解成功84件，收费95万余元。2022年1-10月，杭州市律师调解市场化收案6759件，调解成功2096件，市场化收费411万余元。其中，法院委派市场化案件6549件，调解成功2068件，收费近405万元；市场化来源案件210件，调解成功28件，收费近6万元。
四、存在的问题和下一步工作打算
在杭州市试点过程中发现，律师调解市场化工作存在以下问题：一是法院诉讼解纷的“吸附”作用较强，律师调解市场化开拓空间不足；二是社会各界对律师市场化调解尚未形成共识，如当事人对律师调解的公信力认可度较低、律师因收益低对调解工作积极性不高等；三是法院出于防范虚假诉讼、顾虑司法确认和执行案件量增加等因素，未能提供充分司法保障。
律师调解市场化是一项创新工作，无论在认识理念上，还是制度机制上还需要进一步实践探索，积累更多制度和实践经验。我厅将继续指导、跟进杭州市的试点工作，及时总结推广杭州市试点工作经验，适时在全省开展律师调解市场化试点工作。
为进一步激发律师调解制度的活力，建议加强司法支撑，与审判机关进一步沟通，积极争取支持和协同，进一步加强司法确认执行保障，提升律师调解的公信力和吸引力。
附件1
一、制度成果目录
1.《杭州市社会矛盾纠纷多元化解办法》（杭州市政府令第333号），2021年12月14日审议通过，2022年2月1日起施行。
2.《杭州市大力推动“一码解纠纷”的实施方案》（杭州市委政法委），2021年5月8日印发。
3.《杭州市司法局关于印发全市律师调解市场化工作推进方案的通知》(杭司〔2022〕35号)（杭州市司法局），2022年3月31日印发。
4.《杭州开展市场化解纷机制试点工作方案》（杭中法〔2021〕90号）（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杭州市司法局、中国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杭州市委员会），2021年10月20日印发。
5.《关于进一步加强律师参与法院调解工作的意见》(杭司〔2018〕21号)（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杭州市司法局、杭州市律师协会），2018年3月6日印发。
6.《共同推进多元化纠纷解决机制建设合作框架协议》（杭中法〔2017〕54号）（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杭州市司法局），2017年6月22日印发。
7.《关于建立律师参与多元化纠纷解决机制的会议纪要》（杭中法〔2017〕55号）（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杭州市律师协会），2017年6月22日印发。
8.《关于发布<律师调解引导类案件收费标准>的通知》（杭律调〔2021〕11号）（杭州律谐调解中心），2021年12月23日印发。
9.《律师调解引导类案件收费标准调整的通知》（杭律调〔2021〕07号）（杭州律谐调解中心），2021年11月12日印发。
10.《杭州律谐调解中心调解员回避规则的通知》（杭律调〔2019〕3号）（杭州律谐调解中心），2019年8月26日印发。
11.《关于印发杭州市律师调解工作管理办法的通知》（杭律调〔2019〕01号）（杭州律谐调解中心），2019年8月26日印发。
12.《杭州律谐调解中心章程》（杭州律谐调解中心），2019年5月25日印发。
二、理论成果目录
1.《律师参与诉源治理的实践与思考——以浙江省杭州市为例》，刊登《中国司法》2021年第10期
2.《诉源治理视域下律师调解工作探析》，刊登《中国司法》2021年第1期。
3.《杭州市律师调解工作的实践与思考》，刊登《中国司法》2020年第1期、《杭州市创建全国市域社会治理现代化标杆城市研究与实践》，获第三十二届全国副省级城市法治论坛优秀奖。
4.《律师参与诉源治理机制研究》课题列入中共浙江省委政法委员会、浙江省法学会2020年度法学研究立项重点课题（2020NB09）；文章入选《2021年杭州发展报告（社会卷）》蓝皮书，获《2020年度法治杭州建设优秀调研成果》一等奖。
5.课题《雷速体育直播法治思想下的律师参与法治社会建设策略研究》获得市委政法委、市法学会2022年度法学研究课题立项，并获得“十佳课题”。
